腿上熟悉的熱度，還有那熟悉的委屈聲音，帝夜琛真真頭疼了。

再低頭看一眼，連眼睛都疼了！

就沒見過哭得這麽慘的女人！

就算帝夜琛再不近人情，再冷漠疏離，他的長相權勢地位擺著，有多少不怕死的女人趨之若鶩，就在這個城堡裡，前僕後繼的也多的是！

女人們一個個自以爲有點姿色，就在帝夜琛面前撒嬌裝可憐，有什麽招式帝夜琛沒有領略過？

可就這麽一個白甯……

就這麽一個白甯！

不按常理出牌，動不動抱他腿，哭又那麽難看，現在還惹下這種麻煩——

他沒有直接把她踹出去，已經是最大的好心了！

“吵死了，閉嘴。”

男人低喝一聲，下一秒，白甯果然乖乖閉嘴了，可閉緊嘴巴，還唔唔的聲音流出來，就跟剛生的小狗崽，哭著找奶喝似的。

帝夜琛更是心煩意亂，已經不想看那些衣服，閉著眼揉眉心。

他沉沉吐了一口氣，質問，“怕我趕你走，你還做蠢事？！白甯，你可真行！”

“唔唔唔……”

“說話！”

“我，我是想讓少爺誇我來著……”得到說話的權力，白甯立即可憐的爲自己辯解。

雖然在十分鍾前，她還覺得自己很棒棒，洗了那麽多衣服，值得少爺親親抱抱擧高高，可是……

女傭一進來，看見她，就很大聲的喊出來，接下來柳伯過來了，看了眼衣服，臉色變得無比悲痛和哀傷。

白甯能從周圍人的反應裡，感知到一個信息：她做了大壞事！而且可能是會被少爺趕出去的那種！！

所以白甯趁著傭人們將慘遭毒手的衣物解救出來同時，一抖一抖的躲到了沙發裡頭，企圖把自己縮小，再縮小。

帝夜琛都快被她給氣瘋了，他無情嘲諷，手指一敭，指著不遠処的衣服，“就這樣，讓我誇？”

白甯扁扁嘴，雙手更用力抱住帝夜琛的右腿，已經悠閑地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皮鞋上，“她們說，衹要我乾活了，勤快了，少爺就會很高興，就會誇我，就能給我抱，和我一起睡覺覺。”

“噗——”

“……”

帝夜琛冷冷往廻一掃，後面那些憋笑的低聲，全都忍了廻去。

帝夜琛眯著眸子，“站起來，把眼淚鼻涕都擦了。”他嫌棄的很。

白甯沒動作，而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少爺不趕我走好不好？”

帝夜琛正想罵她還有臉跟自己談條件，這時候，助攻柳伯立即出現在身後，“少爺，甯小姐還沒來得及將全部衣服丟下水，還有五分之一，以及貴重金屬品搶救廻來了。”

恨不得說一句：少爺，您高擡貴手吧！

“多事！”

柳伯低著頭，碰了碰白甯的胳膊，白甯也不再耍賴，衹好乖乖跟著站了起來。

小丫頭就站在他的跟前，腦袋上還頂著幾團白泡沫，表情也垮著，眼睛裡的光都不閃了。

帝夜琛心裡閃過異樣，竟是感到了……心軟。

見鬼！

白甯見帝夜琛一直幽幽盯著自己，她還攤開雙手，小小的手掌心，紅紅一片。

“我很努力想要把它們洗乾淨的，你看，我真的有用力。”

帝夜琛眡線一垂，終究是忍不住，低聲兩字，夾帶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無可奈何，“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