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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她拽着她妈衣角,掌心扣着手机捂着胃忍不住跪在了地板上,额头上的冷汗“啪”一声打在地上,嘴唇发白颤抖,她抬眼看着她妈背影说:“妈,您现在明白了吗?您还觉得我们要跟他们道歉吗?”

  陆女士“哇”一下大哭出来,再也不顾其他人眼光,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这些年始终揣着一份明白在装糊涂,如今连这么一份糊涂也被谷陆璃当众戳破。

  她弯腰一把推开谷陆璃,推得她直接坐倒在地上,后背撞在硬塑料椅子的边缘上,发出“咚”声闷响,她扑过去拿拳一下一下砸着谷陆璃肩膀,哭着喊:“你就让我活在梦里不行吗?”

  谷陆璃被她一砸,连她衣角也拽不住了,歪着头手一松落在地上,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陆女士自己倒先吓着了,眼泪猛地一收,又带着哭腔摇晃她:“阿璃,你怎么了?”

  宋尧山一步上前跪下去瞧她,急声便道:“学姐,你胃疼了是不是?”

  谷陆璃捂着胃疼得答不出话,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宋尧山一把拨开陆女士,赶紧抱了谷陆璃起来。

  “阿璃!”陆女士吓得复又开始哭。

  “学姐她胃出血。”宋尧山道,他说完一句转身正要走,脚下突然一顿,低头深深瞧了一眼怀里人苍白痛苦的脸,抬眼又继续冲陆女士补了句,“她打架打得胃出血,不想让您知道担心。病房在十一楼1111。”

  他话音未落,掉头就往电梯间跑了过去。

  “谷学海!”陆女士跟在宋尧山身后边跑边打了电话给谷学海,张嘴便哭着大喊,“你的儿子是人,我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阿璃被你儿子打到胃出血,该道歉的是你们!阿璃不原谅你了,我也不会再原谅你!你们欺负我可以,我受着,我有所求,我求你那一份情。可是现在我也什么都不想从你那里得到了,你们可以欺负我,但是不能欺负我的女儿,之前都是我做错了,我全错了!”

  宋尧山临近电梯的那一刻便想:谷陆璃也总算是值得了。

  第13章 受了刺激

  宋尧山抱着谷陆璃一路上了十一楼,临过护士站急急便道:“二十一床谷陆璃胃疼得厉害,我怕她又出血,麻烦您叫一下大夫。”

  护士应声去拨主治医师电话,宋尧山赶紧送谷陆璃回病房。

  空了几天的二十二床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也住上了人,有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躺在上面,也插了三腔二囊管,床头坐着她老伴一脸忧愁地陪着,闻声见宋尧山他们这般进来,不由跟着紧张,还站了起来。

  宋尧山把谷陆璃刚放平在床上,她就半坐了起来,手指还纠缠着他衣袖,声音都带着颤,汗顺着下颌往下滴:“疼得躺不下去。”

  宋尧山心疼得就快原地爆炸了,他也顾不得陆女士在场,侧坐在床上,扒拉着谷陆璃湿漉漉的一颗脑袋搂在自己肩前,手抚着她后背温声劝道:“你放松,放松一点,什么都别想,情绪对胃痉挛的影响很大。”

  他手掌温热、肩膀宽厚,极具安全感,嗓音又一下放得极缓极柔,围绕在谷陆璃身侧似成一道透明屏障,很有安抚镇定效果。

  “放松,深呼吸。”宋尧山在她耳畔柔声道,“闭眼平和一下呼吸,学姐,慢慢地。”

  谷陆璃不由照他指示做了,刚靠在他肩头缓过最疼的那股劲儿,医生就进来。

  宋尧山按着她平躺下去,医生过来做了检查,万幸她目前还没出血征兆。

  “让她做的胃镜做了没?”医生问。

  “做了。”宋尧山道。

  “结果呢?”医生伸手,“拿来我看看。”

  谷陆璃躺在床上从口袋里费力地掏出叠得异常平整的检查报告递出去,医生打开看了两眼,就把报告还给了宋尧山:“胃溃疡,溃疡面不算太大,平时注意下饮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不要吃冷硬的,还有——”

  大夫指着谷陆璃额头那一片“姹紫嫣红”继续道:“——不要打架,心情放平和,头天问你的时候就想说来着,你当你撒谎我看不出来呢?”

  谷陆璃躺在床上余光瞥了陆女士一眼,点了点头。

  “明天开始可以给她吃点儿流食,喝点儿米汤了。”大夫对着宋尧山交代,“小米粥熬得

  烂一点。”

  宋尧山应了,道了谢,大夫转身又去隔壁床问了问情况,这才出去。

  宋尧山问谷陆璃要了她裤兜里的腕带,站在床边给她仔细系上,拉上被子给她盖好。

  谷陆璃又把手机递给了他,宋尧山理所当然地往自己兜里一揣,忙完去床角柜子上倒了杯水,转头回来递给陆女士,又指着床头椅子道:“阿姨,您坐。”

  陆女士愣愣地接过水杯坐过去,眼珠却还黏在他身上,眼瞅着他跟谷陆璃刚才的互动,深知自个儿女儿平素个性的陆女士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人病傻了还是直接被夺舍了?

  宋尧山自顾自地又去柜子上取了点儿水果跟牛奶送到隔壁陪床的大爷手里,大爷跟他道了谢,俩人又聊了两句大妈的病情。

  等他再转头回来,谷陆璃已经闭眼睡了,陆女士捧着水杯,对着隔壁床抬了下下巴,小声问他:“阿璃......不需要这样么?她是不是没那么严重啊。”

  宋尧山挑了个苹果站在垃圾桶前给她削皮,闻言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插了两天,下午那会儿管子刚拆掉。”

  陆女士瞬间就又心疼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刚才都怪阿璃,也不让你说。”陆女士盯着宋尧山侧影,只觉看他真是哪儿哪儿都让人满意,“阿璃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我姓宋,宋尧山。您就叫我尧山吧。”宋尧山削苹果技术高超,一根果皮到底,缀了老长,手稳的人心也稳。

  他把苹果递给陆女士,去洗手间里净了手出来,陆女士还追着他又问了句:“你姓宋啊?”

  “对,”宋尧山心说谷陆璃刚才拦他,铁定是不想让她妈知道他就是那位“隔壁刘婶小舅子上司弟弟家独生子的表哥”,便笑着道,“我是她同事,也是她学弟,目前跟学姐一起在荀大代课的。下了课中午正跟她和另外一位学姐吃饭呢,她就吐血了。我送她来的,她不想让您知道,我也就走不开了,就照顾了她两天。”

  “那谢谢你啊,很感谢你。”陆女士闻言沮丧又自责地垂下睫毛轻声道,“我不是个好母亲,从来都照顾不好她,还让她受委屈。”

  她想起她刚跟谷学海离婚那会儿,院子里说什么的都有,一群没工作的妇女坐在院子门口整日对着她后背指指点点。

  她性子生的温和,也不会跟人拌嘴吵架,晚上回家就窝在枕头里哭。

  谷陆璃从那时候就开始凶,别人骂她妈,她就骂回去,一个小孩子家指着那群长舌妇一个个叉腰骂回去,嘴皮子利落也不吐脏字,尖细着嗓子一句一个“老师说”“伟人说”“思想品德书上说”,认真而幼稚地维护着母亲的名誉与尊严。

  如今想来的确是她扔下了谷陆璃一直为她撑着的自尊。

  “哪能呢,”宋尧山见她情绪低落,笑着安慰她,“是学姐脾气太厉害了,她想照顾自己,也想照顾您。”

  陆女士见他一句话就宽慰了她又抬高了谷陆璃,愈发地看他顺眼起来,眼眉都弯成了月牙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