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少玩弄着手中的树叶，低声问：“今天下午的飞机么？”

  “陆云少，吻我一下吧……”凌欢欢抬头掉了眼泪，这句话……她曾经对黎子桑说过，她说“子桑哥哥，吻我一下吧。”那是在她决定要离开之前，黎子桑拒绝的不留余地……所以她也不给自己留余地的离开。

  今天……若是陆云少也不留余地拒绝，那么……凌欢欢也就可以不给自己留余地的忘记他吧。

  凌欢欢这句话让陆云少心脏有些刺疼，阳光从交叠树影的间隙里斑驳落下，清风撩动着她垂在胸前宛如海藻一般的长发让凌欢欢看起来更加的柔弱就像一碰就碎一般。

  陆云少朝着凌欢欢靠近了一步，深邃瞳仁中的情绪被黑夜的颜色掩在心底，他单手轻轻捧住凌欢欢的面颊，吻……轻像是羽毛一般落下，轻柔的让人以为不曾有过就离开了。

  他用拇指擦去凌欢欢的眼泪，动作……不受理智的控制，理智告诉他，今天来见她……冷淡一点，干脆一点……让她在对自己的感情还未深时松手，不会很痛，他却忍不住……吻了她，替她拭去眼泪，这些……都在陆云少的意料之外，连他自己都诧异。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对过一个女孩，对她所有的一切都不忍心，她的离开，这种感觉也跟着离开了……

  仿佛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陆云少拇指磨蹭在凌欢欢的唇瓣上，那柔软让他喉头一紧……那是，对凌欢欢鲜血的渴望。

  古晓天远远的立在原地看着，阳光穿透树影……落在那那两个人的周围，凌欢欢就像是美丽的像是跌落凡间的妖姬，眼角带泪……深情凝视着自己的爱人。

  那个男人……很出色，古晓天唇角缓缓勾了起来，比自己要出色很多……丝毫不逊色于黎子桑，棱雕一般的面部轮廓透着刚毅，周身散发着优雅和高贵，姿态里充满了久经事实的干练和成熟，这些……都是他没有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健康的，而自己……古晓天笑容温柔的一如那天在路灯下等待凌欢欢回来，只是……眸中竟是酸涩。

  他仍记得凌欢欢对黎子桑的痴狂，其实……他何尝不是，只是……他没有凌欢欢勇敢，没有那些勇气，所以他对凌欢欢的感情就越陷愈深，她总是做着出人意料却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在全世界的人面前宣布她爱黎子桑……

  他也曾想过，大声的告诉世界，他古晓天爱着凌欢欢，从小就爱着。

  学凌欢欢对黎子桑那样，他也想忽悠哄骗威胁无所无所不用其极的黏在她的身边，总是可以为她做一切……霸道的赶跑她身边所有的男人，耍赖的赖在她身边就是不离开，霸道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她，宣布她是自己的女人，这些……凌欢欢对黎子桑做的事情，他都想要对凌欢欢做，可都不能。

  他从小就像是易碎的水晶娃娃，别的小朋友都不敢和自己玩，只有欢欢，她总是牵着自己的手威胁那些小伙伴说：“你们谁不和晓天哥哥玩，我就揍你们谁！”

  他从没告诉过欢欢，每次她捏过自己的手……回去手都会肿的像个红面包，他喜欢被欢欢牵着的感觉，她的小手肉肉的很温暖，可是他不能天天都出来玩……就连上学也都是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家里或是医院度过。

  渐渐的……欢欢似乎和他的关系不像从前那么要好。

  凌欢欢不知道他会偷偷的跑回学校，看她练琴他便偷偷的往她书包放一瓶水……看她因为被爷爷骂躲在墙角哭泣，就往她包里偷偷塞糖，可是……当看她因为失去妈妈崩溃哭泣时，他却连给他一个怀抱的能力都没有。

  凌欢欢也不知道，古晓天……是因为凌欢欢的笑容撑下来的，每次病发时……疼得他生不如死，他就会看着凌欢欢满是笑容的照片，每当……他觉得自己撑不下去，想要结束生命的时候，总会想起她，想着她……就不那么难熬了，不那么痛了。

  古晓天心里清楚爸爸答应他说……会让欢欢嫁给自己，是哄自己的……自己怎么配得上那样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古晓天都懂，可是他还是存着那么一小小点的希望。

  他希望欢欢幸福……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即便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飞机上，凌欢欢看着窗外……手轻抚着自己的唇瓣。

  他……最后吻了自己，是歉意还是同情？

  “欢欢？”黎子桑已经唤了凌欢欢好几声了，凌欢欢都没有答应。

  “嗯？”她转过头看着黎子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