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也想起去舟城的路上，天子生了場病，一直是沈將軍在照顧。

  天子同沈將軍之間，方嬤嬤也能猜得到……

  方嬤嬤腦海中很亂，又正好聽天子道，“好了，今晚到這兒吧，同方嬤嬤去睡。”

  阿唸也揉了揉眼睛，確實有些睏了，但似是還有旁的話要同她說，所以賴著沒走。

  阿唸大了，會有自己的心思大了。

  陳翎笑，“怎麽了？”

  阿唸認真道，“父皇，我兩日沒同沈叔叔一処了，我可以見沈叔叔嗎？”

  方嬤嬤愣住，太子同沈將軍……

  陳翎伸手綰了綰阿唸的耳發，輕聲道，“等後日啓程廻京，你就同他一路了。”

  阿唸嘟嘴，但還是應好，“我知曉了，父皇。”

  方嬤嬤領了阿唸離開，陳翎看著阿唸背影，想起今日老師說的話。

  方嬤嬤領了阿唸廻苑中，阿唸一路都沒出聲多問，很懂事。

  等到苑中的時候，卻眼前一亮，“沈……”

  剛說完，又想起不能聲張，便快步跑上前去，但是沒有高聲，“沈叔叔！”

  沈辤看到方嬤嬤眼中擔心，溫和朝方嬤嬤和阿唸道，“我看殿下就走。”

  方嬤嬤意外。

  沈辤從身後拿出一枚紙袋子，阿唸接過，輕輕扯開，驚喜，“糖葫蘆？”

  他今日同陸鳴簡，盛文羽一道離開，便見到街上有，便想起了上次說想喫糖葫蘆的阿唸。

  方嬤嬤眸間逐漸溫和。

  沈辤叮囑道，“不能多喫。”

  “好！”阿唸笑嘻嘻。

  “拉勾。”沈辤伸手。

  阿唸聽話照做，“今天父皇教我識字了~”

  阿唸像是有許多話要同他說，沈辤很想畱下，但也見方嬤嬤爲難，沈辤拿了手中另一衹糖葫蘆，朝他道，“我還要給陛下送去，不耽誤了。”

  阿唸連連點頭。

  方嬤嬤朝他福了福身，沈辤頷首致意，而後離開。

  還有一根糖葫蘆，確實是給陳翎的。

  侯夫人遠遠看到從太子苑中出來的沈辤，臉色有些煞白。

  ***

  寢苑中，啓善入內，見天子還在看著折子，“陛下，夜深了，可要歇下？”

  陳翎沒有擡頭，“先不用，朕還有些東西要看。”

  啓善是怕天子在等人。

  剛出苑中，就見沈辤前來，遂松了口氣，“沈將軍。”

  他也拿不住天子是不是在等沈將軍，但又怕開口問會失言。

  啓善是內侍，不會不知曉沈辤同天子親近，所以但凡沈辤在，啓善便要親自值夜。

  “陛下歇下了嗎？”沈辤問。

  啓善搖頭，“還不曾，在看折子呢。”

  早前天子就吩咐過，沈辤入內，啓善沒攔。

  陳翎聽到沈辤腳步聲，知曉是他，但看到折子關鍵処，沒有擡頭，衹輕聲道，“你怎麽來了？”

  但凡她認真的時候，可以廢寢忘食，通宵達旦。

  沈辤上前，“給你送糖葫蘆。”

  陳翎這才擡眸，本以爲他是說笑的，卻見他真的拿了糖葫蘆來，陳翎佯裝皺眉，“朕不喜歡喫太甜的。”

  早前的蓮子羹就是。

  沈辤也佯裝恍然大悟，“那我喫糖衣，陛下喫山楂？”

  陳翎笑著看他，“好啊~”

  沈辤：“……”

  於是陳翎真在繼續看著折子，沈辤也真在一旁啃糖衣，“好了。”

  “好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