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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1 / 2)





  话落,郁殊转身信手拿过大氅,绯色的大氅披在肩头,映着苍白的神色,病态而惊艳。

  “王爷,”高卫仍跪在地上,“京中来信,兵部尚书柳元修已被禁足府中,辅相孤木难支,京中只怕生乱,还请王爷回京……”

  “那又如何?”郁殊打断了他,朝楼梯口走去。

  他以往想站在权势之上,让曾经放弃他的人都看见他,可如今,他有了比权势更深的执念,看不见,他心难安。

  “京城若生乱,他日苏姑娘回去,王爷如何能保护苏姑娘!”高卫豁出去了,说完便垂手听候发落。

  郁殊的脚步戛然停止。

  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血,洗不清了。

  他只有让自己站在最高处,才能将她捧起来,捧到谁也够不到、伤不了的高度。

  郁殊沉默良久,垂眸道:“派人去关口,暗中护送,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高卫怔:“王爷?”

  郁殊起身下楼,大氅翻飞间,只余下一声沉沉的:“回京。”

  ……

  这日,固永镇唯一的酒馆关门数日,过段时日再开门时,酒馆中唯有一身形高大的女子坐镇,名曰青娘。

  大漠边关,郁殊弃车驾马,朝京疾驰。

  不过翌日已过苍城。

  赶路的第四日,秀容城驿站来了消息,兵部尚书柳家被禁足十余日,柳元修终折了腰身,手中京城三成兵权尽数呈于天子,加上太尉手中的四成兵权,沈寻手中已有近七成。

  郁殊看完书信,只命一人去了一趟岐州,命五千铁骑入关,不许近京,只扎营于京畿;又命一人去了南夷边关,放出消息称大晋天子与摄政王争执不下,恐兵戈相向。

  赶路的第六日,洛城驿站传来消息,辅相被软禁,再不能参与朝堂政事,靖成王的文武二臣均成了孤军野马。

  郁殊闻言,不过连夜命人快马加鞭去往江南道御史府。

  赶路的第九日,京城兵马集结于城门处,设伏兵,埋暗箭,静候靖成王。

  郁殊率众人在岐州五千铁骑的营帐中休整,准备入京。

  营帐中,高卫担忧看着郁殊:“王爷,城中定然已是遍地陷阱,此刻入京,恐怕正进了圈套。”

  “陷阱又如何?”郁殊抿唇,“本王不想踩,谁能让本王入?”

  高卫顿了顿:“苏姑娘?”

  郁殊垂眸睨了他一眼。

  “属下知罪,”高卫忙低头请罪,下刻却又满目忧色,“可如今京城兵马多掌握在皇帝手中,细细算来,足有两万兵马。”

  “嗯,”郁殊轻应一声,“他如何将兵权吃下去的,本王便能让他再吐出来,而且让他亲手送到本王府上。”

  “可……”高卫不解,“王爷手中兵符纵能号令将士,此刻大军多守在南夷,远水救不了近火……”

  “放一把远火便是了。”郁殊蹙眉,“去江南道御史府上的人可回来了?”

  “今晨回了。”

  “好,明日进京。”

  ……

  洛城,夜市。

  一辆马车吱吱呀呀慢悠悠前行。

  苏棠安静窝在马车里,披着件厚重的大氅,手中抱着暖手炉,透过晃动的轿窗看向外面。

  深秋终究还是过去了,冬已来临。

  洛城却无半分凛冬的萧瑟,夜市灯火通明,远处灯光点点,行人闲上楼阁,店铺疏帘高卷,道边偶有梅枝开在墙角,幽香醉人。

  这儿的人们打扮各异,有中原对襟宽袍,也有大漠半肩毡衣,有驾牛骡车做些小生意,也有马车慢悠悠前行。高笑阔谈夹杂着吆喝车轮之声,使得洛城生机勃勃。

  马车在一处客栈停了下来。

  苏棠下马,过长的大氅有些耷在地上,绒领包裹着一张小脸,鼻尖冻得通红,双眸却莹亮如灿星。环视一眼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角落独自饮酒的人身上。

  “如何?”苏棠作声。

  易齐恹恹饮了一杯酒:“你觉得呢?”

  苏棠可怜地睨他一眼,在洛城待了七日,易齐白日从未闲下来过,却终未能寻到她的下落。

  察觉到她的目光,易齐没好气瞪她一眼:“你怎的还不离开?”

  苏棠笑:“洛城繁华,我自然想多待几日。”每日出去闲逛,仍有太多风景看不过来。

  再者道,她喜欢这般走走停停,无拘无束。

  “少来,”易齐轻哼一声,神色认真了些,“说实话,你为何会突然要离开?”

  苏棠看着他:“就像你说的,大漠的冬不好捱。”

  “嗯哼?”易齐明显不信,抬眼瞧着她,“你可是连郁殊都没知会,天还没亮便抓着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