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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我的儿啊,不怕,娘在这呢!”这变故让张姨娘吓飞了魂儿,什么也顾不上扑了过来。

  仲夏的夜晚天刚擦黑时,地面上还蒸腾着暑气让人心烦气躁,可是过了子夜,地上便慢慢泛起寒凉。周清贞不知道自己靠墙等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眨眼也许是很长时间,只有一钩新月凉凉的凝滞在夜空。

  没有风的夜晚,连披着的衣衫也纹丝不动,周清贞忘了自己的伤痛,感觉不到身体的僵硬,只一双眼睛定定的盯着小路尽头的黑暗。

  也许是在黑暗里呆的太久,和黑夜融为一体,他可以很清晰的分辨那些黑越越影子是什么:柏树、石榴、大丽花、假石……姐姐!

  看到春花的那一刻,周清贞好似魂魄归体,从一座雕塑变成人。他激动的站直身体,然后双腿的僵硬麻木,身后的伤痛,颈肩的酸疼,身上的寒凉,一时间潮水般在身体里复苏。

  他趔趄了一下,又快速稳住身子,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春花看到开着的院门有些奇怪,自己走的时候明明关上的,疑惑的进了院子发现……

  “阿贞,你怎么起来了?”

  “姐姐……”

  燃起的火盆照亮周清文煞白的脸,他失魂似得瞪着惊恐的双眼,不时‘啊啊啊’尖叫。张姨娘急的满头汗,抱着他在火盆上跨来跨去。

  “娘的宝儿不怕啊~~”

  “不怕啊~~”

  “啊啊啊”

  旁边的粗使嬷嬷出主意:“姨娘不如试试叫魂。”

  “叫什么魂!都是你吓到少爷!夫人怎么还没来?”张姨娘简直气急败坏。

  “来了、来了夫人来了。”有小丫鬟蹦着进来禀告“夫人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接程大夫了”前边越来越热闹,最后不说大老爷,连老夫人也惊动的半夜过去。

  前边鸡飞狗跳,小院里安静如水,在一钩新月凉凉的笼罩下显得特别静谧。忽然‘啪啪啪’的敲门声惊破宁静。

  “开门!周清贞是不是你让刘春花半夜装鬼吓人,给我起来!”张姨娘顾不上手疼,气急败坏的拍门。

  “来了”春花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她打着哈欠拉开门,院外是张姨娘、大老爷、大夫人、二老爷还有一干下人。

  “啊!这大半夜的怎么啦?”春花揉揉眼睛,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张姨娘冷笑的一把推开春花,往正屋里走。周清文夜里被吓惨了,就算喝过安魂汤还是傻呆呆的瞪直眼,张姨娘院里的人一个个惨白脸都说闹鬼。

  大老爷半夜被吵起来心情不好,儿子又吓成这样更是火气旺盛,一通呵斥骂张姨娘无知妇人,一口咬定是有人捣鬼。

  张姨娘受宠多年,今晚算是惊吓羞辱都过了一遭,思来想去也只有小院的周清贞跟她有过节,也只有刘春花能上房上树糊弄人,因此死活闹着带一堆人来捉‘鬼’。

  她一把推开正屋的门,进去冷笑:“三少爷可真是好本事,半夜叫丫头装鬼玩。”

  小套间一时挤满了人,灯笼照的屋里影影绰绰。

  周清贞揉着眼睛坐起身,搭在身上的衣衫滑下去:“怎么了?”

  一副睡意浓浓的样子,这倒不是他和春花装的,前院折腾了半晚上,他们确实睡着了。

  “三少爷装什么傻呢!”张姨娘恨得咬牙切齿。

  周清贞一副没睡明白的样子,懵懂的看着四周。

  “给我搜!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张姨娘一声令下,跟来的下人在屋子里‘光哩咣当’翻箱倒柜。

  大夫人皱着眉头略有担忧,二老爷打着哈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大老爷则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姨娘在一边指挥:“还有那野丫头的屋子,角角落落都不许放过。”

  春花没吭声,走到炕边把滑下来的衣裳,给周清贞披到肩上,周清贞就势靠在春花身侧。

  两间小屋都不大,一会搜查的下人过来纷纷摇头,这屋里除了衣柜里几身干净衣裳,根本没有多余的东西。

  张姨娘不甘心,她指着春花的鼻子色厉内荏:“是不是你半夜起来装神弄鬼?不老实送你去衙门打板子。”

  听到这句话周清贞动了动,好像没睡醒的样子问:“春花姐姐,你半夜起来了?怪不得我身上多件衣裳。”

  他拢了拢身上披的外衫:“你是怕我半夜冷,才特意过来给我披的?”

  春花是真的惊讶:“没有,我没过来,怎么会多件衣裳?”

  她借着灯笼的暗光,看了看周清贞身上的外衫越发奇怪:“我记得这件衣裳,不是洗干净收在柜子里?”

  “啊?”周清贞迷茫的看着春花“那怎么会在我身上?”

  春花的惊讶做不了假,周清贞的迷茫看起来也很真实。

  屋里忽然静下来,每个人都觉得身上毛毛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边潜伏,一屋子人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就觉得身后似乎随时都能伸出一只鬼手。

  “找到了!找到了!”张姨娘院里的粗使嬷嬷,打破了压抑的静寂,她手里提着一根红绳进来“就是这枚铜钱!”

  一根红绳系着一枚黄澄澄的铜钱,被高高提起,在灯笼的暗光下反射着幽光,所有人都看过来。也许是太过专注,反倒显得这枚孤零零的铜钱有些诡异,一时间没人敢动。

  大老爷到底是外边闯的男人,接过来看了看随口念道:“裕丰通宝。”

  屋里又安静下来,大夫人忽然开口:“我记得弟妹当年走的时候,衔口钱就是裕丰通宝。”

  这话落下来,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周清贞依着春花垂下眼,他没想到大伯母还记得这件事,其实也难怪,周家不管那个主子临去,嘴里衔的都是玉唯有他娘……他爹真的够狠心。

  忽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凉风,胆小的人忍不住直打哆嗦,眼珠子左右乱瞄。昏暗的屋里影影绰绰似乎潜伏者不知名的东西,大老爷觉得手里的铜钱似乎有些扎手,他看似随意实则迅速的,把铜钱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