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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罕见性犹豫,眉心微皱,杯子好烫,你不要拿。

  他终于还是没有伸手去接那杯牛奶。

  里德握着汤匙搅动着杯中的液体,声音悠远而低沉。

  这座庄园,从前的承继人并不是夏恩里斯特。

  他看着对方逐渐亮起的眼眸继续道,里斯特家族历史弥久,在源远的时间中分出许多旁支,但最终的掌权者还是穆里尔里斯特。提起他时里德的目光转而厌倦,泛着浓重的厌恶感,老家伙舍不得富贵,明明已经快要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却偏偏寻到风言风语,认为只要召唤魔鬼,通过与对方的契约就能获得长寿,但契约哪里那么好结成,魔鬼贪婪而挑剔,他要新娘绝望的一颗活心。

  于是就有了夏恩这个旁支的孙辈出现。安娜小姐家境优渥,必然不会同意她和原本穷困潦倒的夏恩在一起,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一瞬间成了大家长的嫡系孙,这座庄园,就是穆里尔给夏恩的新婚贺礼。

  议论声跌宕起伏,可是安娜终于能和自己心爱的少年在一起,可是好景不长,穆里尔的心腹在婚礼前的最后一天要求他亲手杀死新娘,剖开安娜的胸腔,取出活心。

  夏恩假意应和,他舍不得庄园富庶的物质和从前那些自称高等人如今却在他面前低下头颅的自尊心,更无法接受如果不答应的后果,夏恩原本想连夜将安娜送出去,等躲过这段风波再将她以平民姑娘的身份接回庄园。可他没曾想,安娜早已被仆从带到了客房外。

  结果你应该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少女是有多绝望。她无法接受自己曾经爱慕的真挚少年变成了如今这幅贪婪的模样。

  所以她自杀了。

  里德点头,对,她自杀了。

  牛奶已经不再烫手,里德眼疾手快将杯身贴在他嘴角灌进去。

  挣扎无疑徒劳,望舒结结实实被喂下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胃里不再空空荡荡,挣扎时被逼出的泪花被他擦去。

  望舒握住对方想要碰触自己的手,问,那么你是谁?

  里德似乎未曾听闻,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对方颈间纹路,他抬起头,蔚蓝的眼睛里泛着深邃的光,不是已经猜到了。

  面前的男人面孔重塑,整身辨识不清。

  迅速抽条的身躯比里德还要高大几分,英俊且苍白的男人更像是深藏地下的吸血鬼,尖锐的指尖轻轻蹭着那处契约,血红的眸子闪着妖异的光。

  他连声音都是华丽而磁质,手背上的契约纹路与望舒颈间如出一辙,对方眷恋的看着他,轻声道,你那么聪明,我能骗得了你吗。

  望舒唇角轻启,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对不起!但是里德的人设真的好带感的嘛~

  我来,我带头磕!

  但是正宫还是咱们顾娘娘嘛

  第41章 古堡怨灵(11)

  尖锐指尖轻轻拂过新雪似的肤,带来一阵波澜涟漪的痒。

  他别过头去。恶魔唇角轻启,声音华丽而低沉,宛若大提琴般盈韫的惑人音色,从你踏进这里的第一刻,我便注意到了这只落单的小猫儿,明明皮囊美轮美奂,却偏偏倔强又认死理,这样不知变通,我要拿你怎样才好。

  放我出去吧。望舒避开他,声音有些倦怠,你明明知道,这里困不住我。

  总能困住一时半会儿的,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你属于我。

  古堡的夜晚寂静无声,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才会不间断的响起哀嚎声,空间静的可怕,似乎连对方不用喘息的心脏也明明白白的剖析在眼前。

  里德,把铃铛还给我。

  他没有说出理由,铃铛却凭空出现在他手掌心,里德半蹲下来,小心翼翼为他系上。

  他没有问原由,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端详着对方,血红色的瞳孔微微扩散,他在记忆对方最细致的模样。

  他将一截手指蹭到瓷骨般的尖牙下,却被对方轻轻施力截下。

  用不了那么麻烦。他讽刺一笑,带着那张苍白若宣独有的邪性肆意。

  望舒看着他轻轻割破手腕皮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脸颊上,留下丝微冰凉的感触。

  望舒想,恶魔的鲜血也这样苦。

  颈间的图纹一阵灼热,好似被烫伤般细细痒痒的疼痛弥漫,与此同时,望舒能够察觉到,封堵住灵力的入口正在渐渐松懈瓦解。

  对面的恶魔如今虚弱而脆弱,二人调换了位置,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是恶魔,不是神明。

  望舒瞬然便明白了他的意图,叹道,何苦。

  分明是少年模样,看向恶魔的眼神里却不无叹息与怜悯,他好似透过这具已然腐败肮脏的皮囊看透本质,恶魔如同赤条条降生下来的婴儿,在他眼里毫无秘密。

  这种怜悯只能令恶魔想到救赎,于是恶魔低下了头颅,请求神明的垂爱。

  他垂下眼睑,花苞般的洁净指甲扼住喷涌的鲜血,鎏金液体透过暗色的血液流入对方身体,循环交融,混合成一种泛着淡淡光泽的柔和颜色。

  高挑俊美的恶魔如同古希腊石像一般,冰冷无情又毫无缺憾,他是冰凉且无感的,望舒却好似听到了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那是隐藏在雪山之下欲待复燃的火山。

  恶魔颓唐的坐在床边,我第一次见你,真的喜欢到不行。怎么会有人能够拥有颜色那么漂亮的灵魂,吃巧克力蛋糕时可爱,淡笑时可爱,就连怒时也是灵韵非然,我只觉得,在时间流溯缓慢的世界中,只是空泛泛的重复着一日又一日,但在见到你的那天,忽然开阔,从此之后,我唯一的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等待你,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是不可抗拒的魔药。

  他介于青年与成年的体魄强健且活力旺盛,绸缎的里衬倾斜,露出形状精致的锁骨,这是一头暂时休战的野兽,却并不意味着他能乖乖蛰伏。

  前提是在这段扭曲的,里德一人幻想的关系里,他早已被对方驯服。

  抱歉。

  那张惑人心神的皮囊如同秋波探淡月,朦胧而悲伤。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里德站起身来,即使失去那张严肃而古板的面皮也依然优雅自如。

  请让我再服侍您最后一次。

  直至我的爱人走出荒芜,迎接新生。

  古堡的夜森然而空洞,总能令人联想起隐匿在其中的肮脏物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身后扑出来扼住咽喉,望舒并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窥伺也是。

  兽性的红瞳散漫而懒散的扫视而过,轻飘飘宛若鸿毛,却令对方汗毛耸立,胆战心惊的隐匿于夹缝间隙,他顺势牵起望舒的手,纤细而骨感的一双,宛若摆在臻致橱窗中的艺术品,透着玉骨般质地。